馬倫巴  

(這是馬倫巴城堡旅館的電話,不信的話,你可以撥撥看,下午一點過後才有人接)

 

「在話機和錄音筆之間接上轉接頭,就能將話筒兩端的對話完整收錄。」

「原來這麼簡單阿,很酷!」

 

簡單解說話機的使用方式後,法扶(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)的專員便下樓回到工作崗位上,要我撥打她的分機,先按下錄音,再按下播放,順利完成測試。

 

今天要採訪一位律師,第一次不用面對面,只要專心的張開耳朵。來的路上我在捷運裡迅速的將法扶提供的訪綱和律師寄來的文章,重新條理抄寫在自己的筆記本上。距離約訪的時間還有五分鐘,我故作鎮定。

 

律師的聲音聽來比實際年齡年輕,辯才無礙原來不需咄咄逼人,要能清晰的表達邏輯,他的聲線是親切而可靠的,我原以為與人相談對律師來說是家常便飯,他卻是帶著一種參加口試問答的心情來和我應對。我說制式而必要的問答擺在最後,先來閒聊你的律師生活與人生觀吧。兩人很快的化解了彼此的尷尬。

 

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談話,難免在聊及法律條文或審訴流程時,我覺得電話好像出現雜訊,耳朵必須很用力才能聽清楚,然而彼此已建立了對話節奏(我深信這和律師的專業有關),錄音檔更是一座可仰賴的靠山,事後可以反覆的聽個仔細,於是心裡太過放心稍不留神大腦就會鬆了發條,我儘量聚精會神不讓思緒飛走。

 

我們在對話中找到一個共識,正確來說,是我一面在歸整書寫的主軸時,根據他的闡述提出我的比喻,也獲得他的認同。律師在和當事人釐清善惡對錯的過程,更多時候扮演的是一種心理諮商的角色,有時也像醫生掌握著攸關生死的權利。對律師來說,在辯護之前,傾聽是很重要的對話過程。

 

 

看不見  

 

(看不見而猜想的對方的輪廓、表情,什麼樣顏色的電話線)

 

我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透過電訪獲得一種平合流暢幾近飽滿的深談(當然,錄音機幫了很大的忙),因為我並不是那麼喜歡講電話,這也許和小時候同學打來家裡,父親總要在一邊催促,偷偷摸摸又緊張兮兮的童年情節有關,又或者曾經因為工作需要與記者裝熟,而我始終做不來的挫敗感有關。

 

關鍵在於,我害怕語塞時的尷尬,而我認為面對面時,那些沉默的片刻,都可以讓啜飲一口咖啡、調節甜度,甚至攪拌冰淇淋和奶泡的動作,合理的填充。

  

以致於這也許是我現階段的課題,那些我所接觸的全新領域充滿未知,初次交談甚至未曾蒙面就要入侵對方的生活,雖然僅僅只在一時半刻了解對方生命的幾分之幾,未來會不會成為朋友,會不會再知道更多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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